Ph: Caroline C.
在睡前想趕牠出去又怕碰觸到牠(我有蛾恐懼症),驚悚得連角落的裙子磨擦到腿時也讓我以為是甲的翼而背脊一陣冷。不知甲究竟藏身在哪,偶爾見牠在屋裡毫無頭緒地飛,由東往西,從南到北。以為甲終於走了,但牠在夜裡不眠,直聽見兩片輕巧的翼拍打的聲音,密集的「啪啪啪」,遠了又近,近了又遠,好怕甲降落棲息在我或 I 的身上,只好為了牠,冒著蚊子偷渡進來作亂咬人的險,再度在仍黯沉欲睡的晨把窗開啟,希望牠重得自由路。
今晚甲竟又出現! 在屋裡神采奕奕翩翩飛舞,一點也不像受困了一夜而軟弱疲乏,帶著最後一絲氣力欲脫逃的動物。我要 K 快幫牠找出路,又問他那到底是什麼,是蛾還是蝶。 K 說那是蛾,我離甲遠遠的,鎮定果決,要他快趕牠出去;然而正好在線上的婆婆卻解答說那是「夜蝶」。
我還是頭一次認識到蝴蝶有日夜不同型!這說明了為何甲在夜中作息像貓,還偷偷在我家睡了一整個上午又突然竄出像陰魂不散的厲鬼的行徑。
說到蝶,最近和蝶特別有緣,前幾日出門路上也遇見一隻。走在路上時通常我不會認真走路,眼觀八方,直注意什麼特別美的特別怪的就趕緊拍下,一趟路常常會聽到我簡潔喊道「欸,等一下,我要拍照」好幾遍。一路上走走停停,原是五分鐘的路都延長為十分鐘以上。這隻蝶藏在一旁的葉叢中,我沒有特別注意到,眼掃過一秒後腦中浮現有蝶的身影,才馬上驚叫「有蝴蝶!」。想當然,行軍又被迫中途暫停,我拿出相機認真又有些害怕地補捉這隻蝴蝶難得的美麗身影。
怪異的是,在歐洲春夏時分花洶湧地奔放,無論是成群或落單;把冬季時藏匿的所有色彩一次展現,得意得綻放著,一點也不吝嗇,就怕你忽略了它的美麗。而在這些花朵上周旋的通常是勤作工的蜜蜂,經過時會聽到牠們飛來鑽去的「嗡嗡嗡」,雖然牠們不會無故攻擊人,但還是會神經緊繃地與牠們保持安全距離,以免糊塗的小蜜蜂誤襲;蝴蝶不常見到,見到的蝴蝶通常是只著「基本款」的低調單色系蝴蝶,可能只是白色,或只是嫩黃色;這次路上遇見的這種黑底有橘紋白斑的花色非常非常稀有,不過這樣的花色在臺灣根本不難遇上。
拍了好幾張,蝴蝶從頭到尾一動也不動讓我拍到滿意,我懷疑牠是不是受傷了,還是根本已經斷氣了, K 作勢要把牠趕飛,我卻又阻止他說:「欸不要啦,人家快樂的在吸取果蜜你不要打擾牠!」想想還真矛盾,如果已經氣絕了還怎麼採蜜? K 說:「吸什麼蜜?用屁股吸蜜哦?」我這才發現這隻蝴蝶頭尾的方向和我以為完全相反,哈哈哈哈哈哈,只顧著拍照根本沒好好去端詳研究牠。
蝴蝶仙子最後仍究是以被 K 趕跑作結。 K 伸手去摸牠的翼,牠倏地就飛走了,意無反顧,也毫無損傷的模樣。我要 K 不要碰我和 I ,因為蝶翼上有毒, K 一副農家小孩之姿的自信口吻,搖著頭輕蔑地對我說:「 Caroline ,什麼毒?我和蝴蝶一起長大的,我會不知道那有毒嗎?」好像我是個迷信的城市少女,今日是我人生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蝴蝶。哼,我會好好查個清楚,不是幾句話和一個表情就可以這樣把我唬弄過去的。
後記:
1.) 寫完我真的去查了一下蝴蝶的翅膀到底有沒有毒(我們對於日常生活中許多事物有多無知卻毫不知情),卻得知「蝴蝶頭部有一對棒狀或錘狀觸角,這是與蛾類的主要區别(蛾的觸角形狀多樣)。」然後我看了有著橘紋白斑的蝴蝶仙子照,嗯,果然有棒形鐲角,你真的是蝴蝶;再看婆婆說是「夜蝶」的不知名昆蟲……咦,牠的觸角沒有棒形也沒有錘形,那麼,這表示了,牠不是蝴蝶?!我不悅地對 K 發牢騷說那隻夜蝶根本不是蝴蝶,他才說「 night butterfly 」( Nachtfalter )只是他隨便的翻譯。我要他給我德文原名,要好好查查,結果證明,「 Nachtfalter 」就是蛾啊!
2.) 維基百科也記載了:「愛爾蘭的傳統民族相信人死後會化成蝴蝶」。我們遇見的不知是上輩子的誰?
3.) 再查「蛾」,才知道原來蛾也有許多不同花色,有的也非常漂亮。我對蛾的認識只停留在軟白的蠶寶寶蛹化後那看起來腐敗骯髒,不停地飛,只顧著飛,盲目地飛,毫無方向亂鑽,讓我覺得安全受到威脅的茶色飛行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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